能冻死人的。

    到时候就不能在街边摆摊了，得趁没入冬之前赶紧挣钱，早日把摊子换成铺子。

    “你今日也不去摆摊了？”唐玥好奇道。

    “今儿先不去了，天不热，饮子不好买了。”崔二娘问，“你这是要出门去哪？”

    唐玥扬了扬手里的伞：“去西市，给我和阿兄挑几件成衣，二娘一起吗？”

    乖乖，还挑成衣，崔二娘腹诽，她可没钱买成衣，顶多去布坊裁了布料，回来找省钱的裁缝给做。

    “不去了，我衣裳多着呢。”

    这话听着耳熟，让唐玥想起那些无中生有的簪子。

    她笑着摆摆手，撑起伞，踏进茫茫雨雾中。

    西市比前两日冷清不少，许是下雨天的缘故，街上没什么人，偶尔穿行一辆马车，也是匆匆而过。

    唐玥经过自己摆摊的地方，也空了，好几家摊主都没出摊。

    斜对面的酥山雪花酪的铺子开着门，不过没有客人，生意冷清得很，这种天，哪有人会买冰吃啊。

    唐玥瞧那掌柜的娘子俯在柜台上深深叹口气，一副要关门大吉的模样。

    沿着街再往前走，有家规模挺大的成衣铺子，唐玥拐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唐小娘子吗？来买衣裳啊？”

    一进门，唐玥就听到女掌柜热情道。

    “你认得我？”问完她也认出来了，是她摊上的常客，“你是啊，旬娘子。”

    可见唐玥的甜品摊子在西市是有些名气的，随便进家铺子，都是自己的顾主。

    旬娘子其实是个高冷的，她这家成衣铺品质不错，长安城里的人上赶着买，不愁没生意做，故而也不用巴狗似的追着人家推销。

    但她尤其喜欢吃唐玥做的点心，爱屋及乌，也很喜欢这水灵灵的小娘子，因此十分热情的介绍款式。

    唐玥看上几款行动方便的胡服，都是长安城如今最流行的款式。

    又挑了几样男款长衫，温和的靛青色，很符合唐珺温温和和的气质。

    量尺寸时，又在铺子里瞧见一位眼熟的客人，是那个阿婆，在她的摊子上买过奥利奥流心蛋挞。

    之所以对这位客人印象深刻，是因为阿婆原本是在崔二娘的摊子上买的降价蛋挞，尝了一口后直言难吃，转而在自己摊子上花了十钱买两个流心的。

    倒是位不亏嘴儿的阿婆。

    那阿婆仍穿着件青灰色长袍，瞧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寒酸。

    可她出手却很阔绰，身边跟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女郎，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，给这俩女郎一人挑了两件上好的抹胸蚕丝裙。

    旬娘子量好尺寸，道：“唐小娘子稍后，我这就去给你取合适尺寸的衣裳。”

    唐玥有些饥肠辘辘，坐在铺子里的墩子上歇脚，顺手从怀里摸出一只巧克力星球杯来吃。

    那巧克力星球杯原本是装在塑料小圆杯里的，和喜之郎果冻一样的包装，现在被包在油纸里，展开油纸就能吃。

    是她随身带的小零食。

    天有些冷，巧克力酱是凝固状态，包裹在小馒头饼干外面，中间还掺有白巧克力。

    咬进嘴里时，巧克力酱就在口中慢慢融化了，巧克力独有的清苦味在味蕾上扩散，也在舌尖逐渐变成细腻的巧克力浆。

    白巧更甜些，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黑巧的苦味，黑白巧浆一齐渗进小饼干中，嚼起来不仅脆，滋味更是十足，既不会太干，也不会太腻。

    这是唐玥最喜欢的甜品小零食之一，即能用勺子挖着吃，又可以抛弃勺子，像吃冰淇淋一样，舔着吃，感受巧克力融化在舌头上的奇妙滋味。

    一抬头，看到那个女娃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吃食，看着看着，还吞了口口水。

    唐玥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正想着要不要分那女娃一包，就见旬娘子捧着衣裳过来了。

    唐玥接过来，包在事先备好的包袱里，付了钱。

    出了成衣铺，唐玥撑着伞边吃边走，准备再去买点菜和肉。

    不知道溜达了多远，到了另一条街食材铺子居多的街。

    感觉身后有脚步声，一回头，发现身后跟这个女娃，不是成衣铺的那个还能是哪个？

    头发都淋湿了，一绺一绺粘在脑门上。

    唐玥立刻往四周张望，并未看到那位阿婆和年轻女郎，这女娃还不是一路跟着自己走过来的吧？

    女娃又咕咚咽了口口水。

    唐玥哭笑不得地走上前，蹲下身，柔声问：“你是跟着我过来的吗？你家大人呢？”